第56章 是守宫砂
国丧期毕几天后便是除夕，辛芜的生辰也到了。
苍墨早早地醒来，在辛芜耳边小声道：“今天你什么都别做，让我伺候你这大寿星。”
辛芜眼睛都没睁开就笑了，道：“且不说别的，我可不想吃你做的饭。”
“早上我下面给你吃，午饭和晚饭我请了秋嫂帮我们做好，到时辰了虎子会替我送来，”苍墨也笑了，道，“我也不想再浪费家里的兔子，不过面条还是会下的。”
辛芜听了，睁开眼道：“看样子你早有安排。”
苍墨扬了扬眉，不可置否。
“行，今天家里连我一并交于你，记得喂兔子。”辛芜打了个哈欠，翻了身，接着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糊间察觉苍墨这狼崽子又使坏了，在他脸上舔来舔去，便挥了挥手道：“别闹，还没睡醒。”
岂知没安生一会儿，手又被舔上了。
辛芜索性手一抬，想抱住苍墨一块睡个回笼觉，摸到手的触感却不对劲，不像是苍墨的头发，他睁眼一看，顿时睡意全无。
“小、小八？”辛芜坐起来，看着蹲在自己床上的小白狼，又看了看被单上被它踩出来的梅花印，有些哭笑不得，道：“今天你哥哥要替你洗床单了。”
小八完成任务，舔了一下嘴唇，下床钻厨房找苍墨要奖赏去了。
辛芜起身穿好衣服，见苍墨已经把热水和棉巾放在洗脸架上，连马尾刷上的洁牙粉都沾好了，笑了笑，拿起水杯开始洗漱。
到了外室，他瞧见苍墨正在往饭桌上端面条，道：“你还真弄了能吃的东西出来？”
“怎么自己起来了？”苍墨将碗放好，道，“你该在床上叫我来替你更衣才是。”“我又不是起不来床，”辛芜道，“还需要你这般伺候？”
“真有那么一天，”苍墨走过来替他又整了整衣襟，笑道，“我定然是连饭也要端到床边喂你吃的。”
“你这嘴怕不是在外头偷偷吃了蜜。”辛芜笑笑，坐下来见小八蹲在一边啃着一只生鸡腿，又问：“怎么把小八喊来了？”
“先帝驾崩，时局或许有变，等不到开春我就得走了，”苍墨不会煎蛋，只好煮了两个带壳的，一边剥一边道，“我不在的时候，小八会陪你在家里待着，等开了春再回山上去，那时我若还没回，便换小五下来。”
辛芜一听，眼眶便发热，看了看小八，道：“你以为派一个狼崽子陪着，就能代替你么？”
“当然不能，”苍墨见辛芜没动筷子，脸也垮垮的，便将剥好的鸡蛋塞进他嘴里，道，“只是让你提前和它熟悉一下，省得它哪里吓着你。”
“什么时候走啊？”辛芜嘴里包着一半鸡蛋，含糊着问。
“等尘埃落定，就走。”苍墨把剩下的一半鸡蛋丢进自己嘴里，又开始剥第二个，顺便将打听到的事简要地跟辛芜说了一下。
“继位的不是京城里的那两位？”辛芜讶异道，“当真？”
苍墨摇了摇头，道：“宋青鸾不像是信口开河，那沉香院只怕也不过是个幌子，为的是方便他们扶持的那位主子和京城通讯。”
沉香院生意好，天南地北的恩客都有，有什么远地方的生人出现也不会引起注意，至于那宋府，只怕更是宋青鸾一派在枫阳的营地，低调得很，连下人都见不到几个，偌大的府邸却打理得井井有条，连落叶都见不着，只怕人都隐在暗处。
辛芜点点头，道：“如此说来，青楼这种地方确是最不会引人注目的。”
“这只是我的猜想，日后便知道真假了。”苍墨将面条推到他跟前，道：“快趁热试试，我可是大早起来试了三次才做出来。”
第一回他用凉水煮了半天，等水开了面也糊了；第二回放多了盐，他挑起一根试吃的时候咸到差点骂人。
最后的这一回终于成了，虽远不如辛芜做的好吃，但总算能入口，他也因此没来得及替辛芜穿衣服。辛芜吃了一口，给面地夸了句：“好吃。”
苍墨便比在书院里考试拿了第一还高兴许多，端起自己那碗再吃的时候，自觉被辛芜这么一夸，果然味道都变得更好了。
“这宋青鸾是开妓院的，你和他这么熟，”辛芜想起一个细节，问道，“你去那沉香院许多次了吧？”
若不是老主顾，怎么会连妓院老板都熟了？
“就几回，”苍墨顺口说道，一看辛芜脸色不对，赶紧解释，“不是，他那院子连着沉香院大门，我只是去找他罢了。”
“哼，你就骗我，”辛芜见苍墨承认了，将筷子一搁，道，“反正你也成了年，我管不着你，你在镇上吃喝嫖赌瞎混，嫖完了洗干净，回来我照样看不出。”
兴许都不知道上过多少回姑娘的床了。
想到这儿，辛芜突然觉得有些浑身难受，若这狼崽子和别的男人一样动不动就出去喝花酒，从这个姑娘床上滚到那个姑娘榻上，回来还抱着他睡，岂不、岂不污秽！
“你可要信我！”苍墨也不吃了，拉住辛芜的手，还没说话便叫他将手抽走了。
苍墨眉头一皱，索性将他抱到自己腿上按着不让动，道：“我前些日子被你掐了命根子，矢口便说我那儿都还没用过，那种情形下我怎么会说谎？你怎的就把这污名往我身上安？”
他吃喝是吃喝了，也背着辛芜做了一些事，可嫖和赌他向来看不上，难道在正儿八经的酒楼饭馆喝了几壶酒、吃了几顿饭，也叫瞎混？
辛芜看着他，没说话。
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子，谁会对那事不好奇？饶是他这等内敛之人，也会偷偷期待那洞房花烛之夜，和发妻结合的那一刻。
苍墨从小便野，想要的东西便要拿到手，若真的……
心中突然刺痛了一下，辛芜垂下眼帘，掰着自己的手指，突然有种让人背叛的感觉。他为了等一个心仪之人至今守身如玉，更为了苍墨至今未娶，几乎连任何接触待嫁女子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留。
可他看得这样重的一件事，若是苍墨就当儿戏，轻易和旁的他不知道的女子云雨……
喉间突然堵得慌，辛芜的指头都让自己掐出许多指印来。
苍墨见他不说话，低着脑袋咬着牙，也急了，捧起他的脸与他对视，郑重地道：“我平日里是有些胡来，与你说过嘴痒便要亲人，你若不许我亲，我便出去见谁亲谁。可鱼水之欢这等美事，我与你一般，若不是同两情相悦之人，我，绝不！”
辛芜看着那琥珀色的眸子，道：“当真？”
“当然！我真希望我身上那纹样不是什么家纹，而是那话本子里头说的守宫砂，若失了我这童子之身，便消失不见。”苍墨道，“如此，你往我身上浇一壶开水，便知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不许胡说，”辛芜捂住苍墨的嘴，略略想了想那浇开水的场景便直皱眉，道，“你的伤小时候全受过了，往后定是一辈子平安康健。”
“那你可愿信我？”苍墨将他的手拿下，道，“你若担心我出去乱来，我便不去寻什么劳什子的亲了，就日日待在你跟前。”
辛芜摇摇头，道：“我信你。”
苍墨这才将他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道：“如此，便最好了。”
小八将那鸡腿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歪着头看了看坐在苍墨怀里的辛芜，走过去咬着他的衣服下摆想将他拉开。
辛芜脸一红，从苍墨身上下来了。
“你这小东西还知道争宠？”吃完面，苍墨将小八两只前脚抬起来握住，趁辛芜把碗筷放回厨房的空档，小声道：“你和你嫂嫂争宠是争不过的，往后再看到这种情形，要懂得回避，用你这小爪子捂住眼睛别看知道吗？”
小八哪听得懂人话，和苍墨玩了一会，见他去后院喂兔子，想跟过去被拦在院门外，便也学苍墨小时候，在外头用爪子刨那院门。
到了晌午，虎子果然替他们送了饭过来，还道要不是辛芜生辰刚好在除夕，他必须留在家里团圆，否则铁定是要留下来陪他过的。辛芜谢了他和秋嫂，虎子刚要回去，便瞧见从他屋里钻出来的小八，起先吓个半死，后来便也不怎么怕了，还夸它漂亮，羡慕辛芜狼缘这么好。
“我过几日便要出远门去，你替我顾着点辛芜和小八，”苍墨道，“等我回来再谢你。”
虎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放心去吧，哥哥替你护着辛芜哥，也会常常给小八带肉吃的。”
苍墨笑了笑，和他道了别。
辛芜一整天什么都没干，净陪小八玩了。苍墨干完家务，又拿着铲子和扫帚把前院里的雪都扫到一堆，替辛芜堆了个巨大的雪人，辛芜过去一看，乐了，道：“你这雪人怎么还长着两颗犬牙？”
苍墨把铲子放好，道：“这雪人便是我，当然要有犬牙。”
辛芜看了看旁边的雪堆，小声道：“那你再堆一个我。”author_say不可以跟辛芜争宠哟，因为争不过~t-t，看到狼崽子和他亲热咱们都要懂得回避，用小手手捂住眼睛别看~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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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我下面给你吃，午饭和晚饭我请了秋嫂帮我们做好，到时辰了虎子会替我送来，”苍墨也笑了，道，“我也不想再浪费家里的兔子，不过面条还是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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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晌午，虎子果然替他们送了饭过来，还道要不是辛芜生辰刚好在除夕，他必须留在家里团圆，否则铁定是要留下来陪他过的。辛芜谢了他和秋嫂，虎子刚要回去，便瞧见从他屋里钻出来的小八，起先吓个半死，后来便也不怎么怕了，还夸它漂亮，羡慕辛芜狼缘这么好。
“我过几日便要出远门去，你替我顾着点辛芜和小八，”苍墨道，“等我回来再谢你。”
虎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放心去吧，哥哥替你护着辛芜哥，也会常常给小八带肉吃的。”
苍墨笑了笑，和他道了别。
辛芜一整天什么都没干，净陪小八玩了。苍墨干完家务，又拿着铲子和扫帚把前院里的雪都扫到一堆，替辛芜堆了个巨大的雪人，辛芜过去一看，乐了，道：“你这雪人怎么还长着两颗犬牙？”
苍墨把铲子放好，道：“这雪人便是我，当然要有犬牙。”
辛芜看了看旁边的雪堆，小声道：“那你再堆一个我。”author_say不可以跟辛芜争宠哟，因为争不过~t-t，看到狼崽子和他亲热咱们都要懂得回避，用小手手捂住眼睛别看~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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