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 The new beginning
七月中的夏季天空，像一块纯净而巨大的蓝宝石般通透。高挂在天空中央的索鲁斯正放射出无限的光芒。
我举起右手，让阳光从指缝间漏下。天空不时地掠过飞鸟，在我的眼中留下一个淡淡的剪影。
这是我睁开眼睛之后能看到的所有东西。
但是，我是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睡午觉的？
记忆瞬间复苏的感觉，让我全身发冷。我的名字是韩栩，中国人，现年十九岁，现在暂居于东京23区文京区。
我在日本东京大学读大学一年级，是“SAO死亡游戏事件”的生还者。六月下旬的第一天，我受到专门调查SAO生还者心理状况的心理医师小林骏先生的邀请，到位于埼玉县川越市的“川越市中心医院”进行心理复健治疗。但途中因为搭错了电车，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宫之坂市。之后在宫之坂市见到了在SAO时期的战友桐人和亚丝娜……
我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惧感。记忆在这里断片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再也想不起来了。桐人和亚丝娜在干什么，我们是以怎样的方式打的招呼，我是怎么去的医院，小林骏先生对我的心理状况说了些什么，我都完全没有印象。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也找不出这些记忆。
脑袋里浮现的只有桐人宛如少女般柔弱的面庞和亚丝娜栗子色的长发，接下来便是一片沉重的灰色，仿佛远古的尘埃。
狰狞的笑容。
足以令人疯狂的呼吸困难。
以及利器刺入血肉发出的那种沉而闷的声音。
这样的记忆碎片仿佛泡沫一样聚散在我的脑海里。
昨晚我还在宫之坂市，但为什么现在我会在这样一片不知名的巨大森林里面醒来呢。或者说，现在正在主宰着这具身躯的意识，是否属于我呢？
我摸摸脸，熟悉的棱角分明的感觉还在。右手背中央的一颗黑色痣清晰可见。
这时候我才发现，身上穿着相当奇怪的服装。这不是我习惯穿的长款衬衫，不是东京大学附属中学的制服，甚至不是我睡觉时穿的黑色长袖T恤，而是由粗木棉或者麻布所制成的亚麻色半袖衬衫。布料的织线很不规则，质感粗糙，袖口缝线是用手缝制的。这件衬衫没有衣领，只有胸前切成V字形的开口绑着褐色的皮绳。至于裤子，也是用麻布缝制的，呈现天然的乳白色。裤子上没有口袋，绕过腰间的皮带上钉着木质纽扣。鞋子由皮革制成，鞋底似乎是由厚厚的牛皮革做的，上面还打着好几颗防滑鞋钉。
现实世界绝不会出现这种风格的衣服。这种风格的衣服只会出现在中世纪欧洲风格的奇幻世界里——换句话说，我现在应该是在一个中世纪欧洲风格的VRMM里完全潜行。
“真是奇怪啊……”
我并没有戴上任何完全潜行的机器，也没有喊出“Linkstart”之类的启动指令来。我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我望向四周，不远处的树荫下，有一个躺着的人。
我快步走过去，这才发现，这个人长着一副我相当熟悉的面孔。
长长的刘海覆盖在脸上，小巧的鼻子下面是两瓣没有血色的嘴唇。他的肤色相当白皙，如果忽略头发长度和性别的话，一定称得上是个美少女了吧。
他的名字叫桐人。
短暂的惊愕过后，我蹲下来，戳了戳他的脸。
“嚏……！”
他先是吸了一大口森林中的空气，然后轻轻的打了个喷嚏。在努力消除继续睡眠的**之后，他睁开了眼睛。
“呜啊……你你你你你是谁？”
“我啊。”
漆黑眼珠里的瞳孔用了很长时间才恢复到正常大小。桐人用力揉了揉眼睛，嘴里低声咕哝着：
“搞什么嘛……原来是韩先生你啊。”
他撑起上半身，又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接着脸上出现了迷惑的表情。
“……这里是哪里……？”
“我还想问你……”
桐人身上的衣服和我是完全一样的款式，只不过他的那件麻布衬衫颜色是淡淡的天蓝。
看来这件麻布衬衫就是这个虚拟世界的“初期装备”。
“搞什么啊……你怎么会穿这样的衣服？”
“你身上不也套着一件么。”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小鸟的叫声混合成一首悦耳的乐曲。
“啊……”
桐人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想要站起来。结果腰部产生的不协调感又让他跌坐在地上。
“这个地方……应该是某个虚拟世界吧……”
而桐人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向下一滑。
“可是这里不是艾恩葛朗特也不是阿尔普海姆……”我尴尬地说道。
他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移到自己眼前，看着上面的指纹和稀疏的汗毛。
“也对……这不是由AmuSphere生成的TheSeed规格的虚拟世界。”
“……何以见得？”
“韩先生应该知道由AmuSphere生成的AL里面，画面清晰度是最高的吧。”他说。“但即便是这样，ALO也无法把角色身体上的细节做到完美。比如……精灵们是没有汗毛的……”
“怎么忽然提起这么令人不快的话题……”
“但这足以证明这不是由AmuSphere生成的TheSeed规格的虚拟世界啊。”桐人露出苦笑。“如果这是虚拟世界，那么生成这个世界的机器性能一定超出我们的想象。”
我盯着他的眼睛，同时也在思考着这句话的意思。
“……就拿这根草来说……如果是TheSeed规格的虚拟世界所使用的‘细节聚焦’技术，那么图像的变换速度将会无法追上我的动作，在处理杂草的细部质感时将会产生些微时间差。但这根草除了细微的叶脉和不规则的切口之外，连从切口滴下来的水滴都能极为精细地呈现出来。换句话说，生成这个世界的机器能够在以毫米为单位的情形下即时生成放眼所及的所有物体。单以占用空间来说，光是这根草就足足有数十MB了吧。但现行的机器真的能做到这种事情吗？”
“你这家伙，刚刚东张西望的，原来在想这个啊。”我哑然失笑。
“所以我才作出了足以说明眼前这些状况的假设……”
“说来听听。”
“第一种可能性，这里是完全潜行技术发展到极致之后的虚拟世界。因为一个人在森林里头醒过来的状况，可以说是奇幻风RPG最常见的开始场景……玩家在醒过来之后，往往在附近就能够找到新手村。”
“可这里除了森林哪有什么新手村……而且刚刚你也说过……这周围的一切根本就不是现行的完全潜行机器能够生成的三维影像……”
“第二种可能性，这里就是现实世界。也就是说我们碰上了某种犯罪行为、违法实验，又或者是极端过分的恶作剧，因而被换上这身衣服然后丢到地球上某座——从气候来看像北海道，也可能是南半球——的森林里了。”
“你脑子没坏掉吧？”
“第三种可能性，这里是真正的异次元、异世界，甚至有可能是死后的世界。这是常在漫画或小说、动画里发生的情节。若按照套路发展下去，我们之后可能会帮助被怪物袭击的少女或者接受这个世界里的居民的委托，以‘救世主’的身份对抗魔王。”
“你VRMM玩多了吧？！亚丝娜要是知道了你在游戏里勾引NPC，一定会揍死你的吧？！！”
我忽然有一股想要吐槽的冲动，好不容易忍住了这种**，我便无条件地排除了桐人假设的第三种可能性。要是分不清现实与非现实的界线，我大概马上就会发疯——这也就是我必须去找小林骏先生做心理复健的原因。
“我看哪种‘可能性’都不靠谱……如果这是虚拟世界，那么为什么系统没有给我们新手武器……？就算是ALO这种实现了【绝对游戏平衡】的虚拟世界……在刚刚登入时也是有符合角色种族特性的新手武器赠送的啊……”
“就这方面来说……‘那个时候’比这个时候好多了呢……”
如果这是现实世界里的意外事件，那么鲁莽地随便走动并不是聪明的选择。因为前来救援的人手可能正往这里接近也说不定。但是，到底是发生什么样的意外事件，才能造成这种让人完全摸不着头绪的状况呢。更何况，我对于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至少是几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别过脸去，向更远的地方眺望。
“啊……”
这时桐人忽然站了起来。周围的声音也瞬间离我远去。
“SoulTranslator里面……？这里就是UnderWorld吗……？”
“‘SoulTranslator’……？‘灵魂运送者’？‘UnderWorld’……？‘地下世界’？”
“一时半会儿跟你解释不清楚啦！”桐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兴奋。“总之呢，这是个用人类的‘摇光（Fluctlight）’来玩的游戏。”
我一头雾水的听着这个生疏的英文词组。桐人口中的这个‘SoulTranslator’应该就是生成这个世界的机器，而‘UnderWorld’应该就是这个虚拟世界的名称。至于摇光是什么……听他的语气，应该是一种类似于人类意识的东西吧。
远处像一条银色袋子的河流旁，出现了一个人影。
忽然将视线再度移到远处的我，直接和那个人四目相交，而这也让我不禁屏住了呼吸。接着立刻沉下腰。桐人的右手差点就往背后伸去，但那里当然无剑可拔。
那是一个似乎比我小一点——大概十七岁的少年。看起来相当柔软的深棕色头发正微微飘动着。这人服装跟我一样，是粗布织成的短袖衬衫和长裤。他手里拿着皮革制成的水壶，正在从河里汲水。
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之处，是他的容貌——肌肤呈现珍珠般的乳白色，看起来却不像欧洲人；但这人也不像是亚洲人。他有着纤细的眼睛与高高的鼻梁，眼珠则是深邃的碧绿。
好在那家伙对我们没有任何敌意与戒心，只是露出纯真而帅气的微笑。他说的是日语，虽然语调有一点点奇怪，但那日语却比我说的还要标准很多很多。
“你们是谁？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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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举起右手，让阳光从指缝间漏下。天空不时地掠过飞鸟，在我的眼中留下一个淡淡的剪影。
这是我睁开眼睛之后能看到的所有东西。
但是，我是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睡午觉的？
记忆瞬间复苏的感觉，让我全身发冷。我的名字是韩栩，中国人，现年十九岁，现在暂居于东京23区文京区。
我在日本东京大学读大学一年级，是“SAO死亡游戏事件”的生还者。六月下旬的第一天，我受到专门调查SAO生还者心理状况的心理医师小林骏先生的邀请，到位于埼玉县川越市的“川越市中心医院”进行心理复健治疗。但途中因为搭错了电车，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宫之坂市。之后在宫之坂市见到了在SAO时期的战友桐人和亚丝娜……
我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惧感。记忆在这里断片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再也想不起来了。桐人和亚丝娜在干什么，我们是以怎样的方式打的招呼，我是怎么去的医院，小林骏先生对我的心理状况说了些什么，我都完全没有印象。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也找不出这些记忆。
脑袋里浮现的只有桐人宛如少女般柔弱的面庞和亚丝娜栗子色的长发，接下来便是一片沉重的灰色，仿佛远古的尘埃。
狰狞的笑容。
足以令人疯狂的呼吸困难。
以及利器刺入血肉发出的那种沉而闷的声音。
这样的记忆碎片仿佛泡沫一样聚散在我的脑海里。
昨晚我还在宫之坂市，但为什么现在我会在这样一片不知名的巨大森林里面醒来呢。或者说，现在正在主宰着这具身躯的意识，是否属于我呢？
我摸摸脸，熟悉的棱角分明的感觉还在。右手背中央的一颗黑色痣清晰可见。
这时候我才发现，身上穿着相当奇怪的服装。这不是我习惯穿的长款衬衫，不是东京大学附属中学的制服，甚至不是我睡觉时穿的黑色长袖T恤，而是由粗木棉或者麻布所制成的亚麻色半袖衬衫。布料的织线很不规则，质感粗糙，袖口缝线是用手缝制的。这件衬衫没有衣领，只有胸前切成V字形的开口绑着褐色的皮绳。至于裤子，也是用麻布缝制的，呈现天然的乳白色。裤子上没有口袋，绕过腰间的皮带上钉着木质纽扣。鞋子由皮革制成，鞋底似乎是由厚厚的牛皮革做的，上面还打着好几颗防滑鞋钉。
现实世界绝不会出现这种风格的衣服。这种风格的衣服只会出现在中世纪欧洲风格的奇幻世界里——换句话说，我现在应该是在一个中世纪欧洲风格的VRMM里完全潜行。
“真是奇怪啊……”
我并没有戴上任何完全潜行的机器，也没有喊出“Linkstart”之类的启动指令来。我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我望向四周，不远处的树荫下，有一个躺着的人。
我快步走过去，这才发现，这个人长着一副我相当熟悉的面孔。
长长的刘海覆盖在脸上，小巧的鼻子下面是两瓣没有血色的嘴唇。他的肤色相当白皙，如果忽略头发长度和性别的话，一定称得上是个美少女了吧。
他的名字叫桐人。
短暂的惊愕过后，我蹲下来，戳了戳他的脸。
“嚏……！”
他先是吸了一大口森林中的空气，然后轻轻的打了个喷嚏。在努力消除继续睡眠的**之后，他睁开了眼睛。
“呜啊……你你你你你是谁？”
“我啊。”
漆黑眼珠里的瞳孔用了很长时间才恢复到正常大小。桐人用力揉了揉眼睛，嘴里低声咕哝着：
“搞什么嘛……原来是韩先生你啊。”
他撑起上半身，又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接着脸上出现了迷惑的表情。
“……这里是哪里……？”
“我还想问你……”
桐人身上的衣服和我是完全一样的款式，只不过他的那件麻布衬衫颜色是淡淡的天蓝。
看来这件麻布衬衫就是这个虚拟世界的“初期装备”。
“搞什么啊……你怎么会穿这样的衣服？”
“你身上不也套着一件么。”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小鸟的叫声混合成一首悦耳的乐曲。
“啊……”
桐人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想要站起来。结果腰部产生的不协调感又让他跌坐在地上。
“这个地方……应该是某个虚拟世界吧……”
而桐人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向下一滑。
“可是这里不是艾恩葛朗特也不是阿尔普海姆……”我尴尬地说道。
他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移到自己眼前，看着上面的指纹和稀疏的汗毛。
“也对……这不是由AmuSphere生成的TheSeed规格的虚拟世界。”
“……何以见得？”
“韩先生应该知道由AmuSphere生成的AL里面，画面清晰度是最高的吧。”他说。“但即便是这样，ALO也无法把角色身体上的细节做到完美。比如……精灵们是没有汗毛的……”
“怎么忽然提起这么令人不快的话题……”
“但这足以证明这不是由AmuSphere生成的TheSeed规格的虚拟世界啊。”桐人露出苦笑。“如果这是虚拟世界，那么生成这个世界的机器性能一定超出我们的想象。”
我盯着他的眼睛，同时也在思考着这句话的意思。
“……就拿这根草来说……如果是TheSeed规格的虚拟世界所使用的‘细节聚焦’技术，那么图像的变换速度将会无法追上我的动作，在处理杂草的细部质感时将会产生些微时间差。但这根草除了细微的叶脉和不规则的切口之外，连从切口滴下来的水滴都能极为精细地呈现出来。换句话说，生成这个世界的机器能够在以毫米为单位的情形下即时生成放眼所及的所有物体。单以占用空间来说，光是这根草就足足有数十MB了吧。但现行的机器真的能做到这种事情吗？”
“你这家伙，刚刚东张西望的，原来在想这个啊。”我哑然失笑。
“所以我才作出了足以说明眼前这些状况的假设……”
“说来听听。”
“第一种可能性，这里是完全潜行技术发展到极致之后的虚拟世界。因为一个人在森林里头醒过来的状况，可以说是奇幻风RPG最常见的开始场景……玩家在醒过来之后，往往在附近就能够找到新手村。”
“可这里除了森林哪有什么新手村……而且刚刚你也说过……这周围的一切根本就不是现行的完全潜行机器能够生成的三维影像……”
“第二种可能性，这里就是现实世界。也就是说我们碰上了某种犯罪行为、违法实验，又或者是极端过分的恶作剧，因而被换上这身衣服然后丢到地球上某座——从气候来看像北海道，也可能是南半球——的森林里了。”
“你脑子没坏掉吧？”
“第三种可能性，这里是真正的异次元、异世界，甚至有可能是死后的世界。这是常在漫画或小说、动画里发生的情节。若按照套路发展下去，我们之后可能会帮助被怪物袭击的少女或者接受这个世界里的居民的委托，以‘救世主’的身份对抗魔王。”
“你VRMM玩多了吧？！亚丝娜要是知道了你在游戏里勾引NPC，一定会揍死你的吧？！！”
我忽然有一股想要吐槽的冲动，好不容易忍住了这种**，我便无条件地排除了桐人假设的第三种可能性。要是分不清现实与非现实的界线，我大概马上就会发疯——这也就是我必须去找小林骏先生做心理复健的原因。
“我看哪种‘可能性’都不靠谱……如果这是虚拟世界，那么为什么系统没有给我们新手武器……？就算是ALO这种实现了【绝对游戏平衡】的虚拟世界……在刚刚登入时也是有符合角色种族特性的新手武器赠送的啊……”
“就这方面来说……‘那个时候’比这个时候好多了呢……”
如果这是现实世界里的意外事件，那么鲁莽地随便走动并不是聪明的选择。因为前来救援的人手可能正往这里接近也说不定。但是，到底是发生什么样的意外事件，才能造成这种让人完全摸不着头绪的状况呢。更何况，我对于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至少是几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别过脸去，向更远的地方眺望。
“啊……”
这时桐人忽然站了起来。周围的声音也瞬间离我远去。
“SoulTranslator里面……？这里就是UnderWorld吗……？”
“‘SoulTranslator’……？‘灵魂运送者’？‘UnderWorld’……？‘地下世界’？”
“一时半会儿跟你解释不清楚啦！”桐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兴奋。“总之呢，这是个用人类的‘摇光（Fluctlight）’来玩的游戏。”
我一头雾水的听着这个生疏的英文词组。桐人口中的这个‘SoulTranslator’应该就是生成这个世界的机器，而‘UnderWorld’应该就是这个虚拟世界的名称。至于摇光是什么……听他的语气，应该是一种类似于人类意识的东西吧。
远处像一条银色袋子的河流旁，出现了一个人影。
忽然将视线再度移到远处的我，直接和那个人四目相交，而这也让我不禁屏住了呼吸。接着立刻沉下腰。桐人的右手差点就往背后伸去，但那里当然无剑可拔。
那是一个似乎比我小一点——大概十七岁的少年。看起来相当柔软的深棕色头发正微微飘动着。这人服装跟我一样，是粗布织成的短袖衬衫和长裤。他手里拿着皮革制成的水壶，正在从河里汲水。
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之处，是他的容貌——肌肤呈现珍珠般的乳白色，看起来却不像欧洲人；但这人也不像是亚洲人。他有着纤细的眼睛与高高的鼻梁，眼珠则是深邃的碧绿。
好在那家伙对我们没有任何敌意与戒心，只是露出纯真而帅气的微笑。他说的是日语，虽然语调有一点点奇怪，但那日语却比我说的还要标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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