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话 毁灭
这已经不是一场简简单单的决斗了。
没有系统的辅助，只是靠最初的战斗本能，和被加速到极限的反应能力。
桐人的剑轨，已经看不清楚了。虚空中，只有浅蓝色的剑芒和四处迸溅的火花在不断照亮黑暗。茅场晶彦一直在用令人咋舌的速度抵挡着桐人如同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而且只要桐人的攻击一出现间隙，他右手的刺剑就会迅速作出反击，桐人只能靠瞬间的反应能力来抵挡。整个局面就这样僵持不下。
但茅场晶彦——希兹克利夫那黄铜色的双眸一直相当冷淡。人类的感情，已经在他的脸上消失无踪。
一个无情地杀了四千人的男人。正常人根本无法承受四千人的死亡。四千人的怨念强加在身上，还能够保持冷静。那已经不是人类。而是一个战争机器，或者说，怪物。
“喝啊啊啊啊啊！”
桐人的挥剑速度越来越快。但茅场晶彦仍旧只是冷静地将所有攻击都准确无误地弹开。
……
终于，桐人不得已切换了攻击模式。二刀流最上位剑技，二十七连击剑技【日蚀】。
如同日冕一般向外喷射着光芒的剑尖，在茅场晶彦的盾牌上面绽放。
“糟了！”
连击剑技没有办法中途停止。而在攻击结束的一刻，桐人将会被收招硬直所禁锢……
茅场晶彦的脸上，出现了确定自己即将获胜的笑容。
桐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
【逐暗者】上面附上了蓝白色的剑芒，击中了十字盾的中心。然后，伴随着金属音效的响起，那把剑顷刻间化为齑粉……
“再见了，桐人君。”
茅场晶彦的刺剑高高举起，覆上了血色的光芒，然后，不带任何感情地，往桐人的头上落下。
有一道人影以极快速度冲进茅场那闪烁深红色光芒的长剑，栗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
处于系统麻痹状态而应该无法动弹的她，竟然挡在了桐人的面前。
茅场晶彦脸上的得意瞬间变成了惊愕，但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挥落的斩击。剑刃从亚丝娜的肩膀一直划到她的胸口，然后停了下来。
刺耳的玻璃破碎声，在亚丝娜的HP线条变为0的那一刻，毫无征兆的响起。
时间顿时停止。
她的身躯，一点一点被金色光芒包围。最后，她的嘴唇嗫嚅着，像是说着：
“永别了。”
在桐人的怀抱中，亚丝娜的身躯发出了更炫目的光芒之后，破碎成无数纯白色的碎片，飘散而去。
“不……！”
“不！”
桐人失声呐喊着，一边用双臂收集着散去的光芒，但碎片就像被风吹起一般，扩散，接着蒸发，消失。
“骗人的吧，亚丝娜……”
桐人整个的跪在地上，眼中已经没有任何泪水。
“这可真是惊人。这不就跟单机版角色扮演游戏的剧本一样吗？应该没有方法能从麻痹状态里恢复过来才对……这种事还真的会发生啊……”
茅场晶彦嘴角扭曲，脸上是夸张的笑容。
桐人面无表情的从地上抓起亚丝娜遗落的【闪烁之光】，然后，踉踉跄跄的向茅场晶彦挥动了几下。
茅场晶彦脸上出现了怜悯的表情。他用盾将桐人右手的【阐释者】挑飞，然后右手的刺剑直接贯穿桐人的胸膛。
金属的光辉刺入他身躯的那一刻，他身旁的HP线条也一点不剩。
“不……！”
我不顾身体的疼痛，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然后手按向腰间，发现用来投掷的黑曜石钉锥已经用完了。
桐人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跟亚丝娜一样透明，身体整个开始分解——变成多边形碎片——然后四处飞散。
我想我完了。我要死在这里了。拯救世界的勇者已经不在，凭我们这些蝼蚁的实力，又能伤到茅场晶彦几根汗毛？
……
但在远处，人物轮廓已经变得朦胧的桐人，尽全力大吼着。他还活着，他没有消失。他还在抵抗绝对的神的权威。
“哇啊啊啊啊啊！”
左手的细剑忽然动了起来。每动一下，轮廓都会扭曲，碎片也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掉落。
终于，细剑闪着银白色的光芒，刺入茅场晶彦的身体。他的HP线条，也消失了。
一时间，两个人始终保持着用剑贯穿彼此身体的姿势。而后，清脆的爆裂声重叠着响起。
……
此时，系统那无机质的声音，像是要掩盖一切似的响起——
“游戏攻略完成……游戏攻略完成……”
“艾恩葛朗特标准时间十一月七日十四点五十五分游戏攻略完成……我们将让各位玩家依序登出游戏。请留在原地等待。重复……我们将让各位玩家依序登出游戏。请留在原地等待……”
在第七十五层封闭的迷宫区里，我听见了震动整个艾恩葛朗特浮游城堡的欢呼声。没错，游戏登出了。
但死去的近四千个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
世界开始崩塌。
所有数据组成的一切，都开始解构。然后沉没在数据的海洋里面。从艾恩葛朗特——这个浮游的钢铁岩石城堡的最底部开始，一切都被解构成碎块，往下坠落。
我也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看到这一切。
往下坠落的碎块，伴随着刺耳的熟悉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化为蓝色的蝴蝶四散飞去，留下绚烂的轨迹。西边灿烂的晚霞，将半边天都染成了火红。
我站在高远的苍穹上，看着脚下巨大的钢铁岩石城堡渐渐湮灭。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有些许失落。这个我生活了两年的世界，就这样毁灭了？
我摸摸身上，漆黑色的【魔术师的长袍】还在。但身上背着的【光明吞噬者】，已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消失掉了。
“韩栩君？”
我转身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着披肩黑发的女孩。但脸上的一抹天真，仍旧是那样熟悉。
“是你？你的头发不是蓝色的么……？”
“发色更换系统在游戏攻略完成之后就失效了。”
“你这样更好看。”我笑着说。
“我还没做自我介绍呢。我姓菅原，菅原雅。来自东京。”
“我叫韩栩。韩是‘齐楚秦燕赵魏韩’的韩，栩是‘栩栩如生’的栩。”
“直接说‘韩国’的韩不就好了？还绕那么大一个弯子。”她捂住嘴，也笑了起来。
“我还不知道你的年龄。虽然……可能不礼貌……”
“那又有什么关系。嗯……大概下个月，我就满十六岁了。”
“我呢，在东京大学附属高中，是一名高中生。十七岁。”
“我听攻略组的人说，你是中国人？”
“是啊。我来自中国的北京。那里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呢。”
“我爷爷也是中国人哦。只不过，他来自山东。”
“这么说，你有四分之一中国的血统？”
“算是吧。可是，我一次都没有去过中国。我很小的时候，就听爷爷说过，中国有喜马拉雅山，有雄伟的长城，有金碧辉煌的故宫，有圣贤孔子……”
“好了，打住打住。再说下去的话，你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你还是这么坏！”她假装生气地说。
……
“我们要回去了吗？”
“不知道啊。艾恩葛朗特还没有完全塌陷，我们不会就这么回去的。”
“我还想看看红玉宫是什么样子呢……”
“你就省省吧。”我忍住笑。“你的等级还不到90——”
我话还没说完，却看到她湛蓝色的眼睛盯着我的眼睛。
“你别这么看我啊——喂——喂——”
“你带我去不就好了？”
许久，她的嘴唇才肯把我的嘴唇放开。
“好吧。”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
……
“我爱你。”
……
世界似乎已经毁灭了。
黑暗温柔得像深沉的海。
PS:为什么后面这对CP的感情戏这么多啊啊啊啊啊啊啊……难道是打算七夕虐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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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系统的辅助，只是靠最初的战斗本能，和被加速到极限的反应能力。
桐人的剑轨，已经看不清楚了。虚空中，只有浅蓝色的剑芒和四处迸溅的火花在不断照亮黑暗。茅场晶彦一直在用令人咋舌的速度抵挡着桐人如同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而且只要桐人的攻击一出现间隙，他右手的刺剑就会迅速作出反击，桐人只能靠瞬间的反应能力来抵挡。整个局面就这样僵持不下。
但茅场晶彦——希兹克利夫那黄铜色的双眸一直相当冷淡。人类的感情，已经在他的脸上消失无踪。
一个无情地杀了四千人的男人。正常人根本无法承受四千人的死亡。四千人的怨念强加在身上，还能够保持冷静。那已经不是人类。而是一个战争机器，或者说，怪物。
“喝啊啊啊啊啊！”
桐人的挥剑速度越来越快。但茅场晶彦仍旧只是冷静地将所有攻击都准确无误地弹开。
……
终于，桐人不得已切换了攻击模式。二刀流最上位剑技，二十七连击剑技【日蚀】。
如同日冕一般向外喷射着光芒的剑尖，在茅场晶彦的盾牌上面绽放。
“糟了！”
连击剑技没有办法中途停止。而在攻击结束的一刻，桐人将会被收招硬直所禁锢……
茅场晶彦的脸上，出现了确定自己即将获胜的笑容。
桐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
【逐暗者】上面附上了蓝白色的剑芒，击中了十字盾的中心。然后，伴随着金属音效的响起，那把剑顷刻间化为齑粉……
“再见了，桐人君。”
茅场晶彦的刺剑高高举起，覆上了血色的光芒，然后，不带任何感情地，往桐人的头上落下。
有一道人影以极快速度冲进茅场那闪烁深红色光芒的长剑，栗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
处于系统麻痹状态而应该无法动弹的她，竟然挡在了桐人的面前。
茅场晶彦脸上的得意瞬间变成了惊愕，但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挥落的斩击。剑刃从亚丝娜的肩膀一直划到她的胸口，然后停了下来。
刺耳的玻璃破碎声，在亚丝娜的HP线条变为0的那一刻，毫无征兆的响起。
时间顿时停止。
她的身躯，一点一点被金色光芒包围。最后，她的嘴唇嗫嚅着，像是说着：
“永别了。”
在桐人的怀抱中，亚丝娜的身躯发出了更炫目的光芒之后，破碎成无数纯白色的碎片，飘散而去。
“不……！”
“不！”
桐人失声呐喊着，一边用双臂收集着散去的光芒，但碎片就像被风吹起一般，扩散，接着蒸发，消失。
“骗人的吧，亚丝娜……”
桐人整个的跪在地上，眼中已经没有任何泪水。
“这可真是惊人。这不就跟单机版角色扮演游戏的剧本一样吗？应该没有方法能从麻痹状态里恢复过来才对……这种事还真的会发生啊……”
茅场晶彦嘴角扭曲，脸上是夸张的笑容。
桐人面无表情的从地上抓起亚丝娜遗落的【闪烁之光】，然后，踉踉跄跄的向茅场晶彦挥动了几下。
茅场晶彦脸上出现了怜悯的表情。他用盾将桐人右手的【阐释者】挑飞，然后右手的刺剑直接贯穿桐人的胸膛。
金属的光辉刺入他身躯的那一刻，他身旁的HP线条也一点不剩。
“不……！”
我不顾身体的疼痛，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然后手按向腰间，发现用来投掷的黑曜石钉锥已经用完了。
桐人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跟亚丝娜一样透明，身体整个开始分解——变成多边形碎片——然后四处飞散。
我想我完了。我要死在这里了。拯救世界的勇者已经不在，凭我们这些蝼蚁的实力，又能伤到茅场晶彦几根汗毛？
……
但在远处，人物轮廓已经变得朦胧的桐人，尽全力大吼着。他还活着，他没有消失。他还在抵抗绝对的神的权威。
“哇啊啊啊啊啊！”
左手的细剑忽然动了起来。每动一下，轮廓都会扭曲，碎片也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掉落。
终于，细剑闪着银白色的光芒，刺入茅场晶彦的身体。他的HP线条，也消失了。
一时间，两个人始终保持着用剑贯穿彼此身体的姿势。而后，清脆的爆裂声重叠着响起。
……
此时，系统那无机质的声音，像是要掩盖一切似的响起——
“游戏攻略完成……游戏攻略完成……”
“艾恩葛朗特标准时间十一月七日十四点五十五分游戏攻略完成……我们将让各位玩家依序登出游戏。请留在原地等待。重复……我们将让各位玩家依序登出游戏。请留在原地等待……”
在第七十五层封闭的迷宫区里，我听见了震动整个艾恩葛朗特浮游城堡的欢呼声。没错，游戏登出了。
但死去的近四千个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
世界开始崩塌。
所有数据组成的一切，都开始解构。然后沉没在数据的海洋里面。从艾恩葛朗特——这个浮游的钢铁岩石城堡的最底部开始，一切都被解构成碎块，往下坠落。
我也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看到这一切。
往下坠落的碎块，伴随着刺耳的熟悉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化为蓝色的蝴蝶四散飞去，留下绚烂的轨迹。西边灿烂的晚霞，将半边天都染成了火红。
我站在高远的苍穹上，看着脚下巨大的钢铁岩石城堡渐渐湮灭。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有些许失落。这个我生活了两年的世界，就这样毁灭了？
我摸摸身上，漆黑色的【魔术师的长袍】还在。但身上背着的【光明吞噬者】，已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消失掉了。
“韩栩君？”
我转身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着披肩黑发的女孩。但脸上的一抹天真，仍旧是那样熟悉。
“是你？你的头发不是蓝色的么……？”
“发色更换系统在游戏攻略完成之后就失效了。”
“你这样更好看。”我笑着说。
“我还没做自我介绍呢。我姓菅原，菅原雅。来自东京。”
“我叫韩栩。韩是‘齐楚秦燕赵魏韩’的韩，栩是‘栩栩如生’的栩。”
“直接说‘韩国’的韩不就好了？还绕那么大一个弯子。”她捂住嘴，也笑了起来。
“我还不知道你的年龄。虽然……可能不礼貌……”
“那又有什么关系。嗯……大概下个月，我就满十六岁了。”
“我呢，在东京大学附属高中，是一名高中生。十七岁。”
“我听攻略组的人说，你是中国人？”
“是啊。我来自中国的北京。那里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呢。”
“我爷爷也是中国人哦。只不过，他来自山东。”
“这么说，你有四分之一中国的血统？”
“算是吧。可是，我一次都没有去过中国。我很小的时候，就听爷爷说过，中国有喜马拉雅山，有雄伟的长城，有金碧辉煌的故宫，有圣贤孔子……”
“好了，打住打住。再说下去的话，你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你还是这么坏！”她假装生气地说。
……
“我们要回去了吗？”
“不知道啊。艾恩葛朗特还没有完全塌陷，我们不会就这么回去的。”
“我还想看看红玉宫是什么样子呢……”
“你就省省吧。”我忍住笑。“你的等级还不到90——”
我话还没说完，却看到她湛蓝色的眼睛盯着我的眼睛。
“你别这么看我啊——喂——喂——”
“你带我去不就好了？”
许久，她的嘴唇才肯把我的嘴唇放开。
“好吧。”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
……
“我爱你。”
……
世界似乎已经毁灭了。
黑暗温柔得像深沉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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